灰

【黄ALL】Say something 31

• 不知道是哪个我居然有勇气说会在2017把本文完结的……

• 是的横跨了两年的情人节(

• 一来是懒,二来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情节有明确的发展.半夜发文如果有什么细节问题的话改天再修吧.

三十一

 

太了解自己的心，才会放任天平倾斜而不干涉。

在某些纷乱复杂的局面中敏锐于一瞬的变化并为此专注，应当算是任性吗？

 

黄少天任性，在火锅中的汤水咕嘟得只剩下一半，热气撩着人面，所有人却都默契地拒绝了服务员再添料时，忽然大手一挥。

 

“这么晚了，我请客，泡温泉去吧！”泡完温泉直接在酒店呼呼大睡，睡到隔日才算散场，也是常有的消遣。他们这些以电子竞技为生的，肩颈和腰背大多不太健康，偶尔便会聚众蒸蒸泡泡。

 

“你明天请假，我们可还得上班了。”郑轩这么说着，却没反驳的意思，吃饱喝足后半瘫在椅子里。

“那行，泡完温泉我和队长开个房间睡觉，你回战队去睡，这样正好明天可以晚点起。”

 

“又甩开我去过二人世界。”郑轩立即配合地抱怨起来。

黄少天听了，没忍住地笑。

 

这话太耳熟了，但也太久没听过了。

以前刚出道，他和喻文州常凑在一起，商量这商量那，走到哪儿都绑着似的，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话说。郑轩初时还奉陪，后来懒得和他们较劲，主动跑了个远，只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懒得跟，嘴上胡乱抱怨他们甩开自己。

 

都是没心没肺的少年，一晃眼好几年，这话郑轩也没怎么再说过了。这会儿提了起来，连喻文州都有点无奈，只笑了笑睨他一眼，起身结账去了。

 

三个人把喻文州的爱车丢下，沿着街走了走，消食，消够了也溜达到了夜宵铺子附近，想着续上一摊，可惜实在战不动，直接一车拉去了常去的酒店，泡私人温泉。

嘻嘻哈哈一晚，最后说得黄少天嗓子都要哑了才算尽兴。三人开个日式榻榻米的房间，被褥拼挨在一起，躺下就睡。

 

一夜安恬。手机闹钟响时，喻文州迷迷糊糊地摸索着想按掉，转头发现向来爱闹腾的黄少天早不见了踪影。他没多犹豫，Home键打开界面，果然看到手机壁纸被换过了。黑底黄字，字歪歪扭扭明显是用手指随意划的，告诉他自己结过账了，也已经用App从内网请过假，麻烦队长批准，先跑一步。

 

郑轩也醒了，明显察觉到了这算什么样的情况，翻个身把脸埋回被子里，懒洋洋地说：“情人节快乐。妈的黄少，又甩开我去过二人世界。”

 

去过二人世界的黄少暂时还只是孤身一人。

乘出租车去往机场的路上他想了挺多，作为一个冲动但脑子也转得跟得上自己的冲动的人，他总能先一步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，怎么到手。

 

要和周泽楷说些什么吗？

有把握吗，如果对方想要维系的是现在这样更“简单”的联系呢？毕竟都还在当打之年，有些事操之过急只是平添烦恼。

 

感情一事，能干脆利落自然更好，但这很难。

捏着换好的登机牌，黄少天轻轻甩了甩手，将视线放远。

 

正值情人节的清晨，举目望去，有人期盼有人失望，大多欢欣，零星落寞，没有谁顾得上分出眼色给孑然一身的无关人士。

 

又是这样分明的气氛。

 

黄少天想，上次在这样的节日气氛里自顾自踟蹰，还与王杰希有关。

只是事到如今，两人早已不是会在这样具有仪式化的时间里互相邀约的关系，不然也不至于落得个迟钝到被喻文州和郑轩嘲笑的结果。

 

一开始他不是没有想过的，关于这段忽然被接续的关系该如何定义。

但很快他就发现没有必要去定义了：所谓接续是指，这段关系在重新维持的前后，没有发生过任何实质性的变化。

只是从很久以前单方面的配合变成了没有人主动配合的顺其自然，没有人再试图去从对方的言语行动中获得关于情感需求的满足。也许很多人喜欢这样的自由和随性，黄少天也曾没心没肺地认为这样的“可有可无”大概还好，至少不可评价为过于乏味。

 

但那通电话……

就像一个微妙的波折，告诉他自己的定义出现了偏差。

他或许理解错了王杰希的意思。

 

还好这一次他们没有真正地重新开始，所以连退出的声明都可以点到为止。

 

他确认了一下时间，拨通王杰希的手机。

当断则断，即使没有周泽楷，无谓的性关系也可以退回有趣的朋友层面，而既然已经涉及到周泽楷……无论何时，在尝试新关系的关头，黄少天始终是从前的黄少天。

他仍要不管不顾地，做好自己这方该做的全部清算。

 

不过这次总算不用出柜，也是节省了步骤。

 

电话接通，王杰希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。

黄少天？他说，语气带点惊喜。

 

想着的话到口边一滞，机场广播适时插了进来。

前往X市的旅客请注意，您乘坐的RY1810次航班，现在开始办理乘机手续，请您到值机柜台办理。谢谢……

 

黄少天听到他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一声，居然很轻柔。

可这样的惊喜是误解，黄少天眼也不眨，听到自己说，王杰希。

又说，下次再去B市，大概不方便再住在你那里打扰了。

 

他说得很清楚了，王杰希骤然没有反应似的，沉默了几秒，只说了好。

呼吸声中，黄少天说自己要登机了，再见。

 

麻木地站了一阵，程序化地登了机，直到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，心才忽然复活了似地怦怦跃动起来。他合上眼，想起王杰希的脸，印象中总是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凝重的样子。

明明他在自己面前表情很丰富，不知为何此刻却变成一张媒体面前纸片一样的脸。

 

他想大概是因为这段“修复”了关系以来的时间里，无论在什么地点什么情形，他都不曾觉得自己令王杰希对一切，是说一切，释怀。

 

王杰希始终还活在那个对他保持了拒绝的世界里。

他没能多走近一步，当然，也许是因为这一次他并没有打算多走近一步。

他驻足，他再次触碰屏障，他观赏，他适时告别。

 

他想，与聪明理智的人说话不必太透。

而王杰希会进行再次确认，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。